旧影中的新发现

A^-A⁺2015年7月21日09:53南国今报评论

　　设驻在柳州的广西航空学校在抗日战争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无论是培养出的飞行员，还是航空基地的利用，都是如此。之前，见于报端介绍的大多是广西航空学校和抗战前在校学习、战争开始即飞赴前线的第一、第二期的“前辈”。近日，随着一批航校老照片相继出现，笔者有了新的发现。

　　柳州“中央航空分校”

图一，柳州航校大礼堂（约1936年摄）

　　柳州机场的修建和广西航空学校的设立初衷，是新桂系为了谋求地方自保自强，结果却在抗战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1934年4月，驻柳州的广西省航空管理处组建第四集团军航空学校。次年1月，航空管理处与航校合并为广西航空学校。第一任校长由第七军军长廖磊兼任。校本部设有教务处、技术科、政训处、总务科、飞机教导大队、机械厂、警卫大队、高射机关枪大队，先后招收飞行班、机械班、炮射士班、侦察学员班、特种学兵班，培养了90名飞行员，建立起桂系最精英的航空部队。

　　抗战前广西航空学校的历史，1936年出版的《广西航空学校校刊》有详细的反映，其中包含大量的图片资料。1990年出版的《柳州军事志》也有专文记载。

　　随着抗战爆发，1937年秋，设于杭州笕桥的中央航空学校，迁至云南昆明巫家坝原云南航空学校旧址，后改组为中央空军军官学校。主要负责高级、甲级飞行训练。广西航校同时也并入中央航校。9月，中央航校校长陈庆云等人到柳州接收。广西航校历时3年5个月，至此结束。

图二，柳州航校大礼堂（约1938年摄）

　　之后，并入中央航校后的柳州校部的名称及续办情况等，文献极少涉及。近期，随着一批旧影的相继出现，这个问题得到了一些回答。

　　图一是见于《广西航空学校校刊》的广西航空学校的校本部，摄影时间是1936年。图二是大约摄于1938年的照片，虽然没有文字注明，但两张图片对比，从外形及所处地理位置，可以肯定为同一座建筑物。图三是照片局部，大门题匾为“中央航空分校”六字。据此可以确定，这就是广西航校并入中央系统之后的名称。随着抗战爆发，全国各地响应，当时各省设有航空学校的纷纷纳入中央而改称分校。在此之前，柳州“中央航空分校”的历史，从未见过史志的记述，甚至没有被提及。

图三，航校大礼堂局部

　　柳州“中央航空分校”，较之广西航空学校时期有了更大的发展，这是由抗战形势下全国总动员的格局所决定的。在改为中央航空分校的同时，洛阳航空学校、广州中央航空分校也迁来柳州，并入分校。柳州“中央航空分校”主要担任初级飞行员的学习和训练。学员来自全国的东北、中原、江南、西北、西南地区，培养的飞行员人数也远较广西航校时期为多。

　　照片中的历史细节

　　《中央航空学校学员名册》收录了第一期至第十六期学员姓名，但各期在何基地学习、学习期限等都未有明确说明。据《柳州军事志》附录的《广西航校概况》记载，广西航校并入中央航校之后，原来的“第三期飞行生按各自成绩，分别编入中央航校第八、九期继续学习。”笔者的《长空壮怀，旧影留痕——记中国空军英烈龙震泽》曾介绍他是中央航校第九期毕业。第十期的初级飞行训练也是在柳州基地进行，是从一张旧照片的发现(图四、图五)。这是柳州中央航空分校第十期毕业合影，地点就是在校本部大礼堂右侧的空地，影中人约为205人。照片后面，影中人之一留下题记：“柳州航校大礼堂前欢送十期同学初级结束全体官生合影，1938年”，还补注“右侧面”三字，表明拍摄的地点。照片右边似还有部分人员未能摄入。同出一批的还有柳州基地初级飞行教练机、“柳州航空分校外籍教官宿室”等照片。1938年的“双十节”，第十期的师生们举行了一次庆祝游行。两张“中央航空分校化装游行前进中”的照片(图六)记录了这一次活动。他们渡过柳江，在江北的街市中行进，军乐队为前导，领头的是一位外籍教官，旁观有不少儿童，路旁边是担水的女人。

图四，柳州中央航空分校第十期官生合影

　　随着战争形势的变化，日军对柳州轰炸加剧，这极不利于飞行训练的进行。中国空军的训练基地更多迁往西南地区的云南、西北地区的新疆、甘肃等地。在同一批的旧照片中有一张题记“云南祥云县，航校十一期同学，1939年”。这是著名的云南驿飞机场。说明之后的初级班，已改在云南基地进行训练。

　　惨烈的空中战役

　　柳州“中央航空分校”的学员，来自全国范围。航校由中央接收之后，由广西航空学校转入中央航校第八期受训的有何漠鸿、刘仰高、阳永光、巫有淦、黄树邦等人。第八期学员139人，广西籍的有：秦礼智、博白人，张蒿、灵川人，项世端、防城人，阳永光、灵川人，黄舆缘、隆安人，刘仰高，全县(全州县)人、雷庭枝、贵县(贵港)人，韩文虎、蒙山人。第九期航空班学生168人，广西籍的有：丘发振、贵县人，巫有淦、荔浦人，龙震泽、融县人，韦现科、荔浦人，秦耀燊、桂林人，陈冠雄、来宾人，黄旨芳、容县人，郑佐干、桂平人，苏任贵、桂平人。第十期学生125人，广西籍有：陈明德、柳江(柳州)人，江富考、龙州人，梁觉非、容县人。

图五，第十期官生照片后的题字

　　分校的飞行学员有差不多同样的成长经历，在柳州进行初级飞行训练完成之后，大多在云南等基地进行中、高级飞行学习，又前往新疆伊宁和甘肃兰州等基地参加由苏联教官执掌的训练，还有的到过印度，接受新机型的练习并接收飞机回国参战。这也从笔者先后见到的第九期龙震泽、第十期学员存留下来的照片中得到证明。事实上，他们训练、参战的经历复杂得多。这其中，多有与敌空战对决而牺牲，也有因战机失事而殉职。第八期的王崇士，河南新蔡人，1941年8月，日机袭成都，他在温江附近迎敌空战中殉国。河南邓县人任贤，1941年3月在双流上空与零式机空战，因驾机性能差坠双流南门殉国。张蒿，广西灵川人，1941年6月在四川双流驾机练习飞行失事殉职。雷庭枝，广西贵县人，1940年9月因驾机老旧，遇敌新零式机。此役我方亡十伤八，雷庭枝为英勇殉国者之一。鄂凌翱，北平人，1942年8月在印度接新机返国时迷航，迫降甲肯泥耳机场重伤殉职。第九期航空班学生孟昭仪，辽宁义县人，1944年8月以攻击沙洋日军补给线发生空战，中弹坠嘉鱼龙口殉国。姚家骥，山东历城人，1944年3月在印度卡拉其驾机练习时，飞机空中散裂坠地殉职。龙震泽，广西融县人，1944年4月在四川梁山迎战敌机，返回降落失事殉职。苏任贵，广西桂平人，1943年8月敌机袭川在重庆郊外，在空战中机坠巴县境殉国。第十期航空班学生王业超，湖南浏阳人，1944年5月，轰炸南海日军航舰高射炮击中坠海殉国。何德祥，广东揭阳人，1942年10月在四川金堂上空捕捉日侦察机，战机起火坠地殉国。马锦章，河北迁安人，1943年10月在印度阿格拉驾机练习飞机，发生故障迫降殉职。普希平，北平人，1943年9出击越南海防，被日军地面炮火击中坠地殉国。万钰，江苏高邮人，1945年5月出击广西阳朔日军，返航途中迫降榴江失事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