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早报讯(记者 周如雨/文 邹财麟/图)1月16日傍晚,贵港市港北区震塘社区东庆小区一简陋的单层自建房里,43岁的黄女士正在观察19岁儿子小侯身上的病症是否好转,而她的丈夫侯先生,则在门口处搭建的简易厨房里,准备着近几天来第一次买的肉菜。
小侯患的是一组遗传性角化障碍性皮肤病,俗称“鱼鳞病”,病情严重时,皮肤就像褐色的老树皮,整个人就像一条正在蜕皮的蛇。由于鱼鳞病门诊尚未被纳入医疗范畴,医疗费成了这个家庭头上的一座大山。
孤独而异样的童年
小侯一出生便异于其他婴儿——不仅没有啼哭,且全身皮肤干燥、粗糙,伴有菱形或多角形鳞屑,外观纹路如蛇皮状。当时产科医生称,孩子患的是遗传性的皮肤病,可能难以根治。多年来,黄女士与侯先生带着孩子跑遍贵港市及周边医院、诊所求医,但成效并不明显。
1998年,小侯进了幼儿园。虽然家人已尽量用衣物遮挡他的身体,但他的脸部及手掌等地方还是引来惊奇的目光。在幼儿园的那两年多时间里,小侯唯一的朋友,是几块没有思维的积木。
小侯读到小学一年级时,由于皮肤病情严重,身体总是会散发一股恶臭,虽然学校老师已将小侯安排在教室最角落处,但臭味依然飘满了整间教室。为了尽量减少对同学们的困扰,他下课后就跑到操场的花坛上坐。吃课间餐时,他也是等同学们领完面包后方敢领取。
包围在他身边的,依然是孤独和自卑。大半年后,小侯选择了退学。
不止一个人承受的痛苦
在这19年时间里,黄女士及侯先生收入一直不稳定,且两人还给小侯生了个弟弟,让本已拮据的家庭更加捉襟见肘。为了给小侯治病,他们只能到处借钱。在小侯年纪尚小时,亲戚朋友们还能时常给予黄女士一家经济上的帮助,但时间一久,大伙纷纷打了退堂鼓。甚至有亲戚劝黄女士夫妻俩忍痛放弃,毕竟这样下去,这个家不得安宁。
由于家中债台高筑,黄女士的小儿子为了减轻家庭压力,不得不选择在初中毕业后,带着一颗求学未果的心,远赴外地打工挣钱。小儿子临别时告诉母亲,等他在外面学到本事赚到钱,他一定带哥哥外出求医。
到底这些年的坚持对不对,黄女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只是简单地理解为,作为小侯的母亲,她对不起小侯:“家庭不仅没能给他带来优越的物质生活,还给他留下无法医治的怪病。”
侯先生担忧地说,小侯曾多次到外面寻找工作谋生,但由于不少雇主无法接受小侯的外貌及气味,纷纷将其辞退。等他与妻子干不动时,谁来养小侯?
不敢见面的网络爱情
由于白天父母几乎都在外面打杂工,弟弟又去上学,在家无聊的小侯,只能在家玩扑克牌。
上网冲浪也是小侯的爱好之一,但由于囊中羞涩,他每次只到网吧呆一个小时。小侯说,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人与人之间没有歧视,没有排斥,他能找到与他人平等对话的权利,甚至能找到一份属于自己躁动青春的爱情,当然,他不会跟对方见面,怕吓着人家。
鱼鳞病
一种先天性角化病,属基因性疾病,对称地发生于四肢伸侧,皮肤干燥,粗糙,形似鱼鳞状,夏轻冬重,与我国医学文献中记载的“蛇身”、“蛇皮”、“蛇胎”等相类似。可分为“美人鱼”寻常型鱼鳞病和性联遗传寻常性鱼鳞病,后者只见于男性,极少见,表现为鳞屑大而显著,呈黄褐色或棕黑色大片鱼鳞状,皮肤干燥粗厚,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