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壮族自治区桂平市石龙镇永兴村,是一个有1400多户8000余村民的边远行政村。在这个村子里,有三名村官利用手中芝麻大点儿的权力,或虚报冒领,或伸手索要,或截留挪用,一次又一次将黑手伸向专项资金,最终,他们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一封群众实名举报信
2013年2月20日,桂平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卢世贤、职务犯罪预防局局长黄曼生应市委组织部的邀请,带领检察官走进石龙镇开展村“两委”干部“鸣警钟、守清廉”主题教育活动。他们讲完课准备走时,有一个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卢世贤。
卢世贤打开一看,是黄某等6名群众实名举报石龙镇永兴村村干部涉嫌贪污沼气池建设项目款等的举报信。
在反贪一线工作了近20年的卢世贤凭着自己的办案经验,预感到这条线索的重要性。回到院里,他立即向检察长卢海德作了汇报。
“决不能在国家惠民工程中出现问题,如果有违法犯罪,坚决一查到底,决不手软。”卢海德说。
三只“老鼠”浮出水面
收到举报信的第二天,该院办案人员即兵分两路,秘密走访调查取证。一组办案人员进入永兴村秘密走访调查村民沼气池的建设和危房补贴款的发放情况,另一组则以正常监督为由,到石龙镇村建设站查阅永兴村沼气池建设数量和账目情况。
经过外围调查取证,办案人员发现,时任永兴村党支部书记的黄保容有虚报沼气池建设数量贪污国家扶贫项目款的嫌疑。4月23日,桂平市检察院决定对黄保容立案侦查。
现年58岁的黄保容,1982年至今在永兴村当村干部,1987年开始担任永兴村党总支部书记,是桂平市人大代表。黄保容到案后,面对办案人员的讯问,矢口否认自己有违纪违法问题。他说自己在村干部岗位上干了30多年,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这是有人诬告。
6个小时过去了,无论办案人员怎样讲法律、讲政策,黄保容就是闭口不语。
怎么才能让他交代呢?办案人员讨论决定,回看对黄保容的讯问录像,从中发现蛛丝马迹。办案人员从中发现,黄保容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话—“都是听了陆德开的,有事了吧。”
办案人员以此为突破口,对陆德开进行了调查。陆德开,从1997年7月开始即担任永兴村村委会主任。掌握情况后,办案人员立即传唤陆德开,陆德开交代了虚报162座沼气池的犯罪事实。
七年虚报沼气池162座
在协助上级部门实施永兴村农村沼气池建设扶贫项目过程中,陆德开对时任村支书的黄保容、文书黄桂首说:“村里搞这么多沼气池,我们忙前忙后的都很辛苦,多报几个搞几斤酒钱,也不算白忙一场。再说,只要我们不说,谁又能知道。”三个人一拍即合。
2002年至2009年,三个人在每年度的农村沼气池建设扶贫项目中,多报、虚报、编造沼气池建设名单套现。7年间,共虚报了162座沼气池,套取贫困村沼气池建设项目扶贫补助款15.84万元,三人各分得5.28万元。
黄桂首被传唤到检察院后,也作了如实供述。有了强有力的证据后,办案人员再次讯问黄保容,黄保容才如实作了交代。
4月24日,桂平市检察院向市人大常委会提请许可,对黄保容采取强制措施。6月21日,经贵港市检察院批准,黄保容、陆德开、黄桂首被逮捕。
深挖细查意外收获
黄保容等三人被逮捕后,办案人员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早出晚归,挨家挨户走访永兴村村民,调查核实沼气池建设情况。一个多月走访了300多户村民,有10多名村民主动找到办案人员,反映政府给他们的农村房屋改造款被村干部要走了一部分。
这又是一条有价值的线索。办案人员立即传讯了黄保容等三人,黄保容交代了自己向危房改造户索要辛苦费的犯罪事实,陆德开交代了与石龙镇村建设站工作人员蒋志清合谋向危房改造户索要辛苦费的行为。黄桂首没有参与。
经查,2010年至2012年间,黄保容、陆德开在协助石龙镇政府实施桂平市农村危房改造项目工作过程中,以辛苦费、手续费等名义,黄保容收取永兴村黄某等10户危改户好处费1.99万元,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陆德开与石龙镇村建设站工作人员蒋志清、安旺村村干部陈某(另案处理)合谋,收取永兴村陆某、安旺村胡某等11户危改户好处费7.21万元,分给蒋志清4万元,分给陈某4000元,自己分得赃款2.81万元。
此外,陆德开在负责保管集体征地款时,利用职务之便,私自挪用集体征地款16.05万元用于个人营利活动,超过三个月未归还。
2013年12月6日,一审法院作出判决,以贪污罪、挪用公款罪、受贿罪,数罪并罚,判处陆德开有期徒刑十三年,没收个人财产5000元;以贪污罪、受贿罪数罪并罚,判处黄保容有期徒刑六年,没收个人财产5000元;以贪污罪判处黄桂首有期徒刑五年,没收个人财产5000元。
至此,在当地轰动一时的虚报沼气池数量,贪污、挪用专项资金,收受危房改造补贴款案件圆满结案。办案检察官说,这起案件提醒上级管理部门,涉农资金要实行专账管理,拨付、使用要严格按照制度和程序办事;有关部门应该加强监管,理顺专项资金管理体制,建立健全监管体系,确保专项资金及时拨付,有效防止中间环节截留、贪污、挪用。此外,检察机关要以适当的方式对涉农资金的管理和发放进行全程监督,将职务犯罪预防工作贯彻始终,确保党和政府的支农、惠农政策落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