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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瘟疫屡屡肆虐柳州

A-A+2015年7月15日09:35南国今报评论

  夏季已到,疫病很容易流行,大家都要重视环境卫生。过去柳州因为贫穷落后,卫生条件极差,曾发生过多次疫情,并造成众多人员死亡。清乾隆年间编撰的《马平县志》所载,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和清康熙二十年(1681年),都有“大疫”和“时疫流行”,但语焉不详。这里,把现代编写的《柳州市志·卫生志》和《柳州大事记》以及有关文史资料中,对柳州疫情的记述整理如下,让大家对旧时柳州瘟疫流行的情况有所了解,以增强对环境卫生重要性的认识。

  清末民初两次鼠疫流行

  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夏秋之交,柳州鼠疫流行,半月内死400多人。时值柳州府考秀才,各县士子不敢来柳府应试,连上面派来负责主考的官员也裹足不前,最后终于罢考。光绪二十八年夏,时疫流行,当时柳州城还不过2万人,五六天内就死了100多人。专卖棺材的寿板街(今长青路)存货售尽,店家用四块木板钉成“火板”高价应市。连“火板”都买不起的贫苦人家,只好用草席将死者卷埋。大疫后,无知市民从城隍庙(今地王大厦北端)抬出城隍爷神像游行,借以避瘟驱疫。当然,这种迷信无知且是“蛇过打田基”的做法只能求个心安,却毫无实际意义!

卿要林 绘卿要林 绘

  民国8年(1919年)8月,马平城乡鼠疫流行,10天内死亡千多人,最多一天达700人。弄得全城歇业,家家户户门前都撒石灰粉消毒,原来热闹的府城顿成死市。疫情稍平,百姓又把北门祀奉的北帝爷爷抬出来游行,城中各家排列香案跪拜祈福消灾,这当然也是自欺欺神的玩意。第二年7-8月,城厢又有霍乱流行,仅谷埠路就死了20余人。两次疫情引起了当局的注意,派出清道夫打扫街道,清理沟渠。地方当局曾告示禁止在各街空地倒垃圾,要求各街各户保持门前清洁,不准放鸡、鸭、猪、犬出街,规定清晨3时以后不准农民挑粪过街,违者饬警捉拿并对物主处以重罚。但是因为当时街道路面不平,社会秩序混乱,民生凋敝,所定规章制度难以推行。城区街头巷尾仍然是垃圾遍地,污水横流,蚊蝇滋生,各种传染病还时有流行。

  火烧半边城后疫病连连

  民国17年(1928年)10月柳州“火烧半边城”之后,烧死的人畜没有及时掩埋,街上垃圾无人清理,城区再次发生了严重的流行性霍乱症。此疫来得很快,传染也快,患者上吐下泻,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一般两三天便置人于死地。据老人说,在疫病流行时,每天从北门和东门抬出的尸体总有十多具,有的一杠就抬两个尸体。有土工佬早上帮人抬尸,下午自己就受感染病倒,第二天便由别人抬走。还有全家都染上这病死光的惨状发生。这场“人瘟”使得寿板街棺材铺的棺材、火板又全断了货。因疫情严重,有亲可投的,都全家逃到乡下去躲避。这次疫病持续了二十多天,死了130余人!迷信而又无助的人,还是抬北帝爷出巡游街,在城外烧草龙求神消灾。在文化科学知识落后的年代,人们的愚昧无知加上无助,确实可怜!

  民国21年(1932年)第七军驻扎柳州后,军长廖磊决心改变驻地卫生条件,发动各界人士组织清洁委员会。并召开了柳州有史以来第一次、有2000多人参加的大扫除动员大会,廖磊在会上讲话,严令各家各店各负其责,改变不讲卫生的恶习。会上还布置清洁任务,先后开展两次灭蚊蝇活动,使城区卫生状况有所好转,可是因为医疗条件有限,防是抓紧了,但治跟不上。这年8月,城区还是爆发了霍乱,至9月17日,共发现176例病人。而当年全城仅有一家医院(广西省立柳州公医院,设在东台路尾),人手不够;私人医生虽多,但收费昂贵,穷人不敢登门求医。是疫死了73人。

  民国24年(1935年)春,广西一些地方流行脑膜炎,2月下旬至3月初,柳州发现60余例,死亡30人。当年还有霍乱发生。县政府组成临时防疫委员会,广发布告,组织全城大扫除和全面消毒,并在南北两岸和河面设检疫所,检查所有出入旅客,有效控制了传染面,使疫情不至大量蔓延。

  民国26年(1937年)柳州又发生霍乱,疫情在乡村迅猛流行,仅在三都乡就死去300多人,百朋乡免达村在三天内死去36人,村民覃可底一家六口全家死绝!乡民纷纷逃离疫区,也把病疫带到别处,使疫区范围扩大。

  扩建机场引起霍乱流行

  民国30年(1941年)柳州扩建飞机场,千多民工集中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卫生条件极差,到处是垃圾、屎尿,蚊蝇飞舞。这年夏天,一场霍乱病就在一处叫新坡坳的采石场工地发生了。起初只有几个人上吐下泻,两三天后就死去。县政府曾派出医务人员前往消毒、治疗,但无济于事,十多天后疫情传播到都乐附近的游山村——因为游山村也有人到采石场做工,还有村民把菜挑到工地去卖,疫病可能是由他们带回的。这时一支番号叫“太康”的部队驻扎在都乐一带,游山村就住有上千人,驻军怕疫情蔓延,在村里临时搭盖了几间板房挂出“太康医院”的牌子,为村里的患者和外村抬来的患者治病。这场瘟疫历时五个多月,夺去了新坡采石场和新坡村将近200民工的生命,在游山村太康部队驻地,也有150多名官兵和10多名村民死于此疫。

  光复前后连年发生霍乱

  民国31年(1942年),因日寇节节向西南逼进,外地逃难人员大量涌入柳州,不但社会混乱,环境卫生也无法控制。6月4日又有霍乱病流行,至17日有291人患病,死了125人。全城虽然有6817人次注射了霍乱疫苗,但仍无法控制疫情的发展。下旬,疫情蔓延至文笔、流山、成团、洛满、土博等7个乡,患者500余人,死200余人。7-8月疫情蔓延更为严重……

  民国32年(1943年)8月初,正是“秋老虎”发威的季节,柳州又发生霍乱。先是在穿山的弓村发现疫情,5天时间就死去90多人。这年土博、成团两个乡也流行霍乱,土博圩和坡村死去50多人;成团乡灵江九歪村原有人口153人,死得只剩下64人。县卫生院、红十字会、省立医院、防疫委员会等各卫生机关,组织了十个防疫注射队,对民众普遍注射了防疫针;同时贴标语,出布告、登报大肆宣传防疫常识;警察局在各挑水码头设食水消毒站,给挑水上街的人每担水倒进一瓢稀释了的漂白粉水,市内取缔生冷食摊,多方布置防疫网,但还是抵挡不住疫情的发展。病人逐日增多,先发生在西门一带,后来伸展到市区中心,庆云路、正南路、柳江路都发现了病情。随后疫情竟渡江延伸到河南。截至8月12日止,据省立医院的报告,说是害此病来院求医的已有20余人,死亡者4人。而没有经过省立医院救治的病者和逝者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当时,柳州医药界找不出检验霍乱菌用的温箱,无法证实是不是霍乱病,只在“霍乱”字前一律冠以“类似”二字。到证实这场疫病确实是霍乱时,据统计已死亡31人;可是死亡数目还每日在增加,病死的确切数字始终不得而知!

  民国34年(1945年)8-10月,广西17个市县发生霍乱,其中柳州最为严重。日寇退出柳州前到处杀人放火,整个城区有75-80%房屋被毁,死者无人掩埋。人们返回家园时又未能清理被尸体污染的环境,于是霍乱、天花、回归热在柳州城区大流行。县城医务人员日夜奔忙也无法应付疫情的发展,省政府派出医疗队前来救援,联合国也派出5名救护人员前来协助,在河南天主教堂开设临时病房全力救治。经10多天的努力,疫情才被控制住。但因药品奇缺,人手不足,此疫还是死了500多人。

  民国35年(1946年)4月15日,城区再次发生霍乱疫情,5月蔓延至城郊,9月流山村死了70余人,城区死500多人。因为被日本侵略军破坏的柳江南、北两岸的水厂还没有修复,柳州善后救济分署为改善民众饮水卫生条件,预防疫病再度流行,在鱼峰山麓架设抽水机,把小龙潭的水抽到一个用帆布做成的大水池里,水池周围装上龙头任由民众取用。这种“自来水”没有任何过滤和消毒程序,老百姓只好听天由命!这年天花、脑膜炎、疟疾同时在城乡流行,卫生部门竭尽全力,使6904人先后得到治疗,病情得到控制。

  大跃进时两次痢疾流行

  柳州解放后将近10年时间没有发生过大疫情,那是因为党和人民政府重视环境卫生和疫病的防治。1950年2月,市公安局在春节前就发动全市搞清洁大扫除运动,共清理垃圾41万担;1951年5月,再次清理垃圾7000担,大大改善了城区的环境卫生条件。1952年4月23日市防疫委员会成立,7月1日,全市开展灭蝇、蚊、鼠、臭虫这“四害”的群众性运动;1956年夏、冬两季先后又搞了三次除“四害”运动。全市环境卫生得到进一步改善。直到1992年全市都无霍乱病记录。可是季节性的传染病和自然疫源传染病还时有发生。

  不幸的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搞“大跃进”、“大修水利”、“大炼钢铁”这类运动。劳动力组织都用军队的编制,动不动就是一个“团”或一两个“营”集中在一处,组织“大兵团作战”。只顾“大干快上”、“大雨大干,无雨拼命干”。这么多人集中一处大干,连吃水都成问题,洗澡就更难了,厕所是临时搭建的,又无人清理,“屙野屎”成了大众化的“时尚”,弄得到处是蚊蝇孳生地,卫生状况可想而知。由于“先治坡,后治窝”,却忽视了人们的健康和环境卫生,1959年4月全市痢疾流行,至6月患者有10916人,死亡113人。第二年又有4215人患上痢疾,死了124人。1967年又有1660人患上流脑,死52人。

  拨乱反正后,随着医疗条件的不断改善和市民卫生意识的逐渐增强,虽然也还有疫病流行,可死亡人数却大大减少了。

  解放之前柳州历次疫病流行,究其原因,一是因为社会贫穷落后,环境卫生情况和医疗条件极差;二是群众卫生常识贫乏,有关部门又不够重视。解放之后,由于一度忽视环境卫生,也发生过严重的疫情。近些年来,政府大抓城乡清洁工程,人居环境大大改善,对防疫和医疗工作又非常重视;人们的卫生保健知识水平大大提高,在1988年、1994年、1996年三次特大洪灾过后,整个城区几乎成了垃圾场,但因为清理及时,消毒得当,没有发生“大灾后必有大疫”的现象。防疫工作是一项需要常抓不懈的任务,不能掉以轻心。尤其到了夏天,是蚊蝇和老鼠繁殖高峰期,在这段时间里,一定要做好灭蚊、灭蝇、灭鼠的工作,进一步搞好环境卫生,铲除蚊蝇滋生地,消灭老鼠,防止疫病的发生。(陈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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