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美好,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面目全非,从常见,到记忆,到怀念,最后化作坊间无尽的唏嘘。而在浮躁的大城市里,总有着一个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依旧坚守着某种坚持,简单的一碗云吞面、一份煮牛杂、一个糯米丸子……醇厚的背后,是对岁月的尊重,也是美味的核心。
柳州颇家巷七拐八弯,邻里街坊每天都在过着最熟悉的日子,不到天亮,陆姐家的米粉店就已经升起袅袅炊烟,香喷喷的米粉味道飘香了一整条街道,成为邻居成功起床的重要因素——一大早就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好味米粉,绝对是这个冬天最暖心的事情。
“要一碗伊面。”当整座城市次第醒来,亲切的呼唤声在这里数年如一日地回荡着,写满了柳州特色的人情气氛。几张桌子,一个炉灶,熏黄的灯管……店里所有的东西,几乎不变过,而唯一发生过变化的,是从几毛钱一碗到几元一碗的单价。“要什么粉,加什么菜?”陆姐吆喝,随后便响起了一种充满韵律的节奏,筷子和饭碗接触的鼓响,鲜肉与滚水交织的低吟,汤水倾入锅底的涡流……宛若一曲岁月的交响。
每天,天还没亮,小店里已经有了陆姐忙碌的身影,生火、熬汤、制作卤菜,按部就班不忙不乱,等到邻里街坊上班的时候,一碗可口的烫粉,就成了邻里街坊美好一天的开始,20年的风风雨雨,从未间断。
陆姐家的粉店没有店名,但是在江湖上从未断过她的“传说”。从年轻的时候,陆姐就开始学做着烫粉的手艺,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当年最开始卖粉的时候,仅仅需要五毛钱,而且还是荤素搭配。晃眼间20年过去了,小店没有扩张,来的不少都是回头客,一说颇家巷粉店,食客都会点头称赞。
陆姐的小店,店门的一半被用来做橱窗,一辆简单的推车就构成了整个厨房,厨房的物什一览无余。炉灶边、周遭墙壁少有油渍,案台也像是经常擦过,一尘不染,细节之处看得出陆姐干练的性格。案台上油、盐、生抽等简单的调味料一应俱全,还有各种各样新鲜的肉类,以及时令蔬菜和一锅大骨汤。在橱窗后面,切粉、炸粉等美食,等待人们的光临。而简单调味料、骨汤、肉片、青菜加上各种粉类主食,这些就是煮粉的“标准配置”。
等待片刻,一碗热腾腾的烫粉出炉,你看那那光溜溜、升腾着热气的粉条,媲美出浴美人,卤菜羞答答地半露出脸,豆角酸像丹青高手的点点墨笔点缀其中,点点红辣椒立在上面,就如同美女脸上的红胭脂……
一阵一阵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实在忍不住了,夹起一根粉条放进嘴里,软软糯糯的,弹性十足,卤菜进味好食,豆角酸爽爽脆脆的,都与粉条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碗小小的烫粉真是聚积了无数美味!
都说好心情从早上开始,而很多食客的早上,都是从陆姐家的粉店开始。如今,雄伟大楼在一旁次第生长,宛如废墟的拆迁工地随处可见,洋快餐携着汉堡包和披萨饼各处落户,吸引着年轻人的目光。而对传统美食情有独钟的人们,依然流连于记忆中的味道。(伍蹈/文 何俊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