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养他这么大,还没听他叫过一声爸妈。”说这话的是龙胜各族自治县乐江乡独镜村村民杨桥安。年过花甲的杨桥安已白发苍苍,现年68岁的他已到了颐养天年的年龄,但他和老伴杨盛梅还在为42岁的智障儿子杨桂还操劳不休。42年来,杨桥安夫妇像照顾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一样照顾儿子,却未曾被叫过一声爸妈。
虽然已四十多岁,但杨桂还什么都不会做,胡须都是由他的父亲杨桥安帮他剃
四十多年来,洗脸洗手都是由母亲杨盛梅来做
6月19日,在龙胜各族自治县乐江乡独镜村五组一座有些陈旧的吊脚楼里,昏暗的光线下,头发花白的老汉杨桥安弯着腰帮小儿子杨桂还剃胡须。在此之前,妻子杨盛梅打了一脸盆热水,仔细地给杨桂还洗脸,擦洗双手。杨桂还则一声不语,安静地背靠在墙上,侧着脸任由母亲擦拭,好似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他起床后就成天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会做,都需要我们来照顾他。”说起这个让他们操心一辈子的智障儿子,杨桥安夫妻两人不免心伤起来。杨桥安一生历经坎坷,1965年应征入伍,1966年跨过友谊关奔赴抗美援越战场,抗击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战争,在战争中死里逃生;26岁时儿子杨桂还出生,不曾想,这却是他与妻子无尽的操劳生活的开始。
“他一出生耳朵里就灌满了脓,我们跟他说话他好像什么也听不见。”杨盛梅告诉记者,他们原本打算把杨桂还送到县城医院去治疗,但当时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家里又是父亲做主,只得听由懂草医的父亲在家给儿子吃中药治疗。但情况变得更加不妙,杨桂还不仅不会说话,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更让人沮丧的是,他的智力也有问题。
杨桥安夫妇告诉记者,杨桂还从小什么也不会做,起床了他就靠坐在厨房的柱子前,从来不跟人说话交流,也不会自己主动提出要吃饭,帮他盛好了饭菜他就吃,如果他几顿不吃饿了的话,就会一直发脾气;不会洗漱、穿衣,日常生活全靠父母帮忙打理。每次天气变化的时候,他好似有感应一样就会大半夜的乱喊乱叫,吵得一家人都无法睡觉。但即使这样,杨桥安夫妇坚持每天像照顾婴儿般悉心照顾杨桂还,帮他洗漱、穿衣、做饭盛饭。
“家里必须有人天天守着他照顾着他。”杨桥安说,由于要照顾儿子,夫妻两人都不能远出干活,家里经济也是十分拮据。在传统保守的农村,夫妻俩日夜操劳,家里却养着这样一个“能吃能喝,不用干活”的儿子,难免会遭受不了解真实情况的人的闲言碎语。“一些人劝我们把他送走了算了,说我们不能照顾他一辈子。”但夫妻两人不舍得:“他是我们的亲生骨肉,我们就是再苦再累也要养着他。”杨桥安说。
据杨桥安夫妻回忆,杨桂还13岁那年去村里河边洗澡丢失过一次。”当时我们急坏了,连夜打着火把四处找人都没有找到。”杨桥安说。后来,杨桥安夫妇到处贴寻人启事,四处打听儿子的下落,在好心人的帮助下,不知怎么走到三江的杨桂还才被找回家。从此以后,杨桂还白天就一直坐在厨房里,哪里都不去了。“虽然天天照顾他觉得很累,有时还有点烦,但是他丢失的那段时间,我们担心得不得了,饭都吃不下。”找回了儿子,杨桥安夫妻下定决心,以后不管生活再苦再累,也要细心地照顾儿子,养着儿子,决不让他冷着饿着。
为帮助儿子自立,夫妻俩也曾试着教儿子一些简单的家务和农活,但是智障的儿子始终学不会。有一次,他们让儿子挑点东西去地里,杨桂还把桶挑到河边,却连人带桶一起跳进了河里,夫妻俩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儿子拖上岸。杨桥安如今最担心的就是,他今年已68岁,老伴也已62岁,随着年龄的增大,他们已不能再干重的体力活,只能靠杨桥安每个月几百元的优抚金度日。虽然杨桥安夫妇还育有一个女儿和儿子,但女儿已嫁到临桂,大儿子靠打工为生,一家自保还成问题。“我们都老了,他到现在还什么都不会做,以后谁来照顾他。”杨桥安有些担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