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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犯X的献身》:这是“最纯粹的爱情”

A-A+2015年3月7日10:59柳州市图书馆评论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纯粹的爱情,最好的诡计。 ——东野圭吾

  很多人一生都没有恋爱过,但每个人都有过懵懂的暗恋。面对涌入心头的爱之涌泉,无论她或他,都无法克制的想要去吮吸。而当真正品尝到爱的泉之味时,很多人会惊呼,受骗了。原来,爱之泉并不总是甘甜的。因为,这不是最纯粹的爱情。

  最纯粹的爱情,它不是一时的冲动,它不是朝三暮四,它是彼此的心照不宣,它是十年如一日的坚守,更重要的是,最纯粹的爱情必须要你做出精神甚至是生命的牺牲。这样的爱情是洁净而无杂质的,甘之如醴。然而,这样的爱情的结局注定是凄惨、悲剧的,因为它太过纯粹。

  2006年,这在日本推理小说界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一部叫作《嫌疑犯X的献身》的推理小说横空出世。它一经问世便横扫了日本当年大大小小的推理小说奖项,创造了多项无法企及的记录,并成为日本有史以来最畅销的推理小说之一。

  这部佳作的作者叫做东野圭吾。东野圭吾是近年来备受瞩目的日本推理小说家,也是社会派推理小说的代表作家。他的作品始终关注人性,注重去探究犯罪事件的动机。除了对人性的挖掘,东野还在其作品中对各种社会问题进行深切关注。《嫌疑犯X的献身》就是他写作精神的代表作品。《嫌疑犯X的献身》的整体风格基本呈冷色的基调,对于环境的描写很少。作者在处理细节方面和人物间的对话时,都尽可能的言简意赅,可以说整个小说都是用一种接近真实的朴实语气去展开剧情的。

  提及此部作品,更多的人想到的是汤川学与石神哲哉两大天才的精彩“对垒”和石神设计的缜密严谨的作案“诡计”。诚然,这两大无可挑剔的元素的组合才构成了该作品的灵魂,但是却感觉缺乏直抵心灵深处的震撼。东野圭吾从来不缺乏“直抵心灵深处震撼”的作品,他直击心灵依靠的是作案动机。与众多推理作家不同的是,东野圭吾向来不是以出人意料的作案手法立足,相反他另辟蹊径,在作案动机上出奇制胜,以令人意想不到的动机让读者感受到不一样的推理小说的冲击。所以在小说中,石神的犯罪动机成为了一条不可忽视的线索,并成为汤川解密诡计的关键,同时石神的犯罪动机也成为了东野触碰读者心灵的突破口。东野圭吾这次将犯罪动机设定为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东西——爱情。

  小说中案件的调查始于河边发现的一具死尸。经过缜密调查后,警方判定死者是无业者富樫慎二。随着调查的进行,死者的前妻花岗靖子成为了最可疑的人,但是她却有天衣无缝的不在场证明。负责调查案件的警官草薙偶然碰到了靖子的邻居石神哲哉,他和汤川学一样也是帝都大学的毕业生。后来在与汤川的交谈中得知,原来汤川和石神在大学里就是同学了。汤川是物理系的天才,而石神则是数学系的天才,两大天才彼此惺惺相惜,有过一段十分羡慕的友谊。汤川得知石神的住所后便去拜访了他,在几次的拜访后汤川发现了看似与案情无关的石神的身上有诸多与案情有关的疑点,并推测石神与这起谋杀案有关系。两大天才就这样交手了。

  天才与天才的对决永远是精彩的,像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与莫里亚蒂教授的宿命对决,如《致命魔术》里的罗伯特·安吉尔和阿尔弗雷德·伯登的势不两立,无论结果如何,剧情永远是血脉喷张。可是东野圭吾却以悲情性的方式叙述两位天才的对决,所以读者透过东野的文字可以感受到他们对彼此的惺惺相惜,读者看过后一方面不希望石神就这样被揭露了,另一方面又希望汤川能够为我们揭开最后的答案,这种矛盾的心理令读者大呼过瘾。但最后,敏锐的汤川学还是捕捉到石神哲哉的情感变化,并深信,石神哲哉的犯罪动机就是他对花岗靖子的爱。小说也由此进入转折点。这不仅是案件进入转折的突破点,也是石神由隐瞒真相到决定自首来保护靖子的转折点。

  石神爱着靖子,甚至为了她做出牺牲。当石神自首后,他不惜把自己丑化成跟踪狂,不惜让自己承担所有的罪名,只为让靖子得到永远的幸福。究竟是什么爱的力量让石神做出这样的抉择?小说的最后为我们揭开了谜团。

  这是一段段朴实无华的文字,简洁而感动。

  一个炎热的夏天,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的石神哲哉,想要以自杀结束自己生命。正当他准备上吊时,门铃响了。他缓缓地下了椅子,穿着湿透的衬衫开了门。她出现了,她是那么美丽,就像个天使,她背后的光芒驱散了他身上的阴霾。她就是花岗靖子,她的身旁还有女儿花岗美里,她们是他的新邻居。从那以后,花岗母女俩成为了石神活下去的理由。每当母女俩傍晚回家,她们互相充满温馨的对话传入隔壁石神家中时,石神都会默默地听着,只有此时,石神才能沉浸在世界的美妙中。

  石神一直坚守着他对她的爱,他对她的爱如萌芽一样,随时待发。直到有一天,一个叫富樫慎二的男人来到花岗家中,改变了这一切。花岗母女俩不慎杀了富樫慎二后,我相信石神已经做出了以命换命的决定。

  是你让我由地狱重回人间,是你让我对世界还有些许留恋,是你让我知道数学之外还有你。你就是我活着的唯一,红、黄、蓝、绿四色都代替不了你。如果有一天,要用我的生命为你抵挡一切,我愿意!

  这就是最纯粹的爱情,坚守、牺牲,先坚守、后牺牲。

  我相信很多人看完这部小说后会有如释重负之感,这并不是因为汤川最终揭开了案件的真相,更不是因为石神最后的自首。而是等到花岗靖子知道案件的最终真相,终于体悟到了石神的“用心良苦”,并决定和石神一起承担应有的惩罚后,他们在监狱的出口相遇时,靖子撕心裂肺的哭泣和石神“呕出灵魂”的怒吼。这一刻,靖子终于认可了石神,他们的灵魂仿佛得到了洗礼一般,他们的泪水浸湿了所有人的心灵,包括石神的朋友兼对手汤川学。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都将天各一方,一个在监狱这头,一个在监狱那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

  这就是爱的代价。

  因为爱情,而设计诡计;因为诡计,而成为对手。诡计、对手、爱情,是《嫌疑犯X的献身》的三大思想主线。作为边缘主题的爱情元素完美的穿插于另两个主题间,让观众们在绝望的爱的世界里经历了一番,别有感触。在这如今物欲横流的社会里,纯粹的爱真是比奢侈品还要奢侈。曾经有过一份调查,说是大学里的爱情存活率只有1.5%,大多数大学校园里的情侣都因为毕业而单飞。在大学这样一个非常独特的环境里谈恋爱,没有物欲,没有金币,只有双方的互相欣赏,但仍旧不能守住爱情的果实,更何况到了以物欲为价值观的社会?东野圭吾依旧以他独特的眼光去探究人性的冰点和社会的病态,如今纯粹的爱情已难见,取而代之的是爱情双方的相互利用,没有利益就没有爱情。东野圭吾以这样一个悲剧性的犯罪故事,给我们带来了内心的震撼和自身的反省。

  生活并不如小说,我们需要纯粹的爱,需要对爱的主动出击,更需要双方对爱做出适当牺牲。一味的单方坚守,一味的单方牺牲,只会爱而无果,因为这样的爱太纯粹。我们不能要求石神更多,毕竟靖子曾经从精神上拯救了石神。或许正如汤川学得知真相后说道:“石神如果不遇上靖子的话,就不会犯罪了。”

  是的,他不会犯罪了。他在人间所做的罪行,只是在地狱的自我救赎,因为他要救赎,救赎他在人间不曾有过的爱情。(卓柳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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