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经过岁月的侵蚀,变得苍老斑驳,历史变迁更改的是城市的容颜,但隐藏在这些街巷里的美食,岁月中的味道,却总能勾起人们的欲望。
雪球愈滚愈大,钱财愈滚愈多,至于米面点嘛,倒是愈滚愈可口,著名小吃马打滚便是如此。相传,马打滚源自塞外的“驴打滚”,曾经一度风靡中国东北地区,北京大帝都的人们赐它一高大上的名字“豆面糕”,有的也叫它“豆面卷”,它穿越了长江黄河,到了福建一带,人们热情地叫它“麦打滚”,当它“滚”到了柳州,就变成了“马打滚”。
每天中午两点过后,在柳州市小南路银龙商场对面的马路上,老彭都会推着他的小推车,和老伴刘阿姨一起叫卖马打滚,他们没有租门面,所有的家当就只有一辆小推车,一晃便走过了28载,任风吹雨打过后,这马打滚的香甜却不曾间断,如今老彭岁数已高,留下了刘阿姨一个人,继续叫卖着这传统味道。
在刘阿姨的小推车里,做好的马打滚整齐地排成排,有人要买的时候,刘阿姨会把它们夹出来,丢进用黄豆绿豆混合的粉末中滚上几滚,蘸裹粉末后格外香甜,那些孩子们每次吃完的时候,都还要把袋子里面的黄豆粉给舔得干干净净。
再仔细看看,装马打滚的四轮车上,载着一个铁盒,铁盒里横卧着一个铁桶,上面有个手摇的把手,铁盒里面装着淡黄色的绿豆黄豆混合粉,这是所谓的“沙滩”,是“马”打滚的地方,糯米团子在粉堆里翻滚,就像“马”在“沙子”上打滚,取名“马打滚”,真正是名副其实。
清代,《燕都小食品杂咏》上就记载着:“红糖水馅巧安排,黄面成团豆里埋。何事群呼“驴打滚”?称名未免近诙谐。”(原注:黄米黏面,蒸熟;裹以红糖水馅,滚于炒豆面中,成球形,置盘售之,取名“驴打滚”,真不可思议之称也。)古时候的人们对这种听起来不雅却蛮风趣的外号,啧啧称奇,如今咬上一口香糯的马打滚,也倒是吃出了回忆的味道。
马打滚整齐排列在手推车中
晃眼28载,刘阿姨叫卖马打滚走遍了柳州的大街小巷,如今栖身在小南路拐角的大树下,偶尔也会哼出几句旧时的歌谣:“马打滚,马打滚,愈滚愈甜,愈甜愈滚,一口一个,边吃边滚。”歌声透着沧桑的悠扬。
“马打滚都是我用原始的工艺,一个个做出来的。”刘阿姨说,原料中不能掺加其他任何多余的食材,若有一点点的作假,做出来的马打滚,味道是能够吃出来的。
为了做出好吃的马打滚,天还没亮刘阿姨就要起床,开始准备制作马打滚的食材,将上等的三江香糯米蒸熟后,放进石锅里用大木槌将其锤成糊糊状做皮,再将黄豆、绿豆、芝麻、花生等馅料炒香磨碎,加入白砂糖后,搅拌均匀,包入准备好的糯米糊中,做出来的马打滚颜色金黄,味道香甜不腻,口感则软黏带爽。
然后,刘阿姨还需要将另一部分的黄豆和绿豆磨成粉,做成“沙滩”,好让“马儿”打滚,做好的马打滚蘸裹粉末后,不容易黏在一起,吃起来也更加香甜。
由于马打滚的制作工艺复杂,刘阿姨每天只能够做出200个马打滚,卖完就收工回家,小推车旁边购买糯米团子的人络绎不绝,常常有人慕名而来,却空手而归。
马打滚虽然味好,但是刘阿姨传统制作马打滚的手工艺却没有找到接班人,在这快速发展的社会,快餐食品正改变着市民的口味,不少传统小吃因为工艺复杂,投入的劳作多收入却甚微,导致了这些传统味道正在慢慢消失,也许这些老传统工艺的美食,真的有一天就,消失在街头巷尾了。(伍蹈/文 何俊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