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早报讯(记者 李丽)五月,初夏,栀子花开。又是一年毕业季。校园里弥漫着伤感的离别气息,每个角落里,都有青春的回忆:睡在上铺的兄弟,可还记得熄灯醉酒后一起做的傻事?同窗多年的姐妹,可还忆起一块赶作业,拍毕业照的时光?……毕业,只是人生历程的一个注脚,它记录了一个纯真时代的结束;青春,却像一场大雨,即使感冒了,还盼望回头再淋它一次。不管是已步入社会,功成名就的才俊,还是即将走出象牙塔的学子,在他们的心中,青春永不落幕,友情不会散场。本期人文周刊聚焦令人难忘的“毕业季”,让我们对美丽的青春,且行且回味,且忆且珍惜……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这首流行于上世纪90年代的校园民谣《同桌的你》,现在听来仍能唤起不少人对校园时代的记忆。毕业的情绪正随着季节升温,青春让人如此留恋。日前,南国早报记者采访了广西文艺界的几位名人,请他们讲述“同桌的你”。
同桌阿广
讲述人:彭匈(广西著名文化人、作家,著有《向往和谐》、《云卷云舒》等)
阿广和我有“五同”之谊。他不仅和我同过桌,而且我们小学、中学、大学都同在一个学校,他家与我家又同住一条街。我们二人在这“五同”之外,竟还有一些相同之处:身高都是一米七四,偏瘦,力气欠佳,篮球打不动,乒乓球却能打出“花”来,于是我们在中学时就同在县队打主力。我打横拍,守中带攻。那时,欧洲选手清一色的横拍,桂林人把横握拍叫做“打洋板”。阿广是左手直拍,俗话讲“神仙怕左手”,故而在桂林地区乒乓球锦标赛上,对方遇到我们,都颇感头痛。对付那些实力弱些的县队,我们简直就是“横扫”。阿广的左手很出名。不仅打球用左手,拉二胡也用左手,你笑你的,他拉他的,拉出来的曲子尚能入耳,那姿势看久了还显得别有一番情趣。只是看见他左手拿刀切西瓜时,我才感到揪心,生怕他切掉了手指。当然,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们都爱说爱笑。多半是我负责说,他负责笑。那年头,能笑是一种幸福。因为让你笑不出的因素很多,比如动不动就提家庭成分。就算这样,也阻隔不了我们——我们照样有说有笑。阿广出身工人家庭,他家是广东人,他爸在原籍就会弄机械,来广西平乐后一直在县大米厂做工。我家来自江西,在平乐打拼两代人,不大不小成了个“资本家”。每逢要摆家庭成分的场合,我都抬不起头。阿广在我面前,从未表现出工人子弟的“阶级觉悟”,我们除了照常玩耍,有一阵他还住在我家里。
在学校里阿广一直很优秀。学习成绩好,又是班干,还是少先队的中队长。我呢,除了当过科代表,什么都不是。到了要考大学的前一年,按我的家庭出身,根本没指望。阿广则很占优势,可是他在节骨眼上倒了一次大霉。他懂一点电工,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弄电的时候双手被电线吸住,倒地时,大家都闻到了焦味。手指电焦事小,大脑受了影响这才叫可怕。从此,阿广成绩急转直下,每到考试就恐惧,毕业考时,成绩公布,惨不忍睹。
有道是,老天有好生之德。县公安局在政审时没有给我盖上那个如同宣判一般的“该生不宜录取”的方形大章;阿广呢,上头也肯定考虑了他的家庭出身。阿广的录取通知书是寄到我家的,他竟然双手发抖,不敢拆信,是我帮他拆的。我们俩同时被广西师院(后来的广西师范大学)中文系录取。
女生宿舍
讲述人:王勇英(广西博白籍儿童文学作家,代表作《巴澎的城》、《阿唱》、《弄泥小时候》)
不经意间,大学毕业已经10多年,时光在我写作中逝去,那么快,远远超过我敲打文字的速度。
看着大学时代的照片,干净的面容还带着那份特有的纯真,简单的衣着遮挡不住飞扬的青春活力。
大学一年级时校庆表演。我们宿舍几个女生海蓉、锦华、黄玲、游静、时丽琳、石梅都爱臭美,叫嚷着要拍美照。我们是服装设计专业,演出完后,我们回到宿舍,欢天喜地共用便宜的化妆品补妆:你帮我扑粉,我帮你描眉;好一阵忙碌之后,一群自以为花枝招展的美女们就挤到宿舍里唯一一块穿衣镜前,照来照去,嘻嘻哈哈。
我们班的男生阿福背着相机来帮我们拍照,留下好些有趣又有意思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我们几个人在操场上,我和黄玲披上男装外套扮男生。记得当时我还贴了胡子的,可惜,阿福按下快门前,它掉了。
大二那年夏天,全班同学在班主任苏城的带领下去钦州一个海边小村子。碧海蓝天有一群青春飞扬的我们。傍晚,与海蓉、超云、海蕾她们光着脚走在海边,踏在软软的沙子上,海水漫过脚板,一边拾贝壳,一边唱歌。那时的我们,离大学毕业还有一年,还没能预感到毕业后就业的压力,无忧无虑,贪吃又贪玩。那是大学时期最美好的时光。
当然,我们也不是那么乖巧听话,有时候也做点小坏事。
海蓉来自桂林永福,她有时候会从家里带红葡萄酒来。周末,我们等学校的老师查夜后,关好门窗,再用床单把窗口遮严实,开始点上蜡烛,一起喝红酒。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人都喝醉,昏睡。第二天醒来,发现舍友石梅精神很好地看着我们。她在我们醉倒之后,自己喝光了白酒,然后收拾好桌子,还把潜在我们宿舍两三个月都逮不着的老鼠一脚踏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