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晚报讯(记者 阳颜 文 李凯 摄)当李贻军和唐兰秀带着9岁多的女儿婧婧走在路上时,看上去也只是很平凡普通的一家三口,但仔细看,婧婧苍白的脸色异于普通孩子。身患重度地中海贫血的婧婧曾是一个弃婴,李贻军夫妇收留了她。如今为了给她治病,他们来到桂林,寻找能够提供骨髓的孩子亲人。
9年前,上天给他们送来小“天使”
2006年3月18日,李贻军永远记得这一天。
出生于1959年的李贻军是湖南永州市冷水滩人,2006年3月18日那天,他在桂林办完事,登上了从桂林回永州的火车,这趟列车是慢车,往返桂林和永州两地。火车经过兴安县南塘车站时,李贻军发现6号车厢有些骚动起来。他过去一打探,原来一个小时前,有人说上厕所让一位老人帮抱着一个小婴儿,结果一去不回,抱着婴儿的老人意识到事情严重,一下急了。
李贻军上前看了看老人手里抱着的小婴儿,只见襁褓里睡着的是一个秀气的女婴。众人打开襁褓,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女婴出生的年月日,并写着希望好心人能收养这个孩子。见此情况,李贻军判断这是一名弃婴,他的心里开始了翻腾,就在两年前,15岁的儿子因为下河游泳不幸溺亡,中年丧子让李贻军夫妻痛不欲生,两年来家里似乎总是空荡荡的,妻子经常因为思念儿子而落泪。看着这名弃婴,李贻军觉得也许这是老天爷冥冥中对自己的补偿,也许夫妻俩还有机会再拥有一个孩子。
“当时我没有多想,一门心思就是把这个孩子抱回家去,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好养育。”回想起9年多前的那一幕,李贻军还记得自己把孩子抱回家后,妻子惊喜的样子。襁褓中的纸条写着女婴出生于2005年8月24日,随后李贻军夫妇到当地派出所给女婴上了户口,给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李文婧,把她的生日改成了2006年3月18日,父女俩相遇的那天。
夫妇俩加上女儿,李贻军和唐兰秀觉得,因为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天使,家又完整了。
孩子身患重病,夫妻俩倾其所有救治
然而快乐单纯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在李贻军夫妇为婧婧的到来而高兴时,却渐渐发现这个女婴跟其他婴儿不一样,总是在睡觉,也不怎么吃东西,看上去精神很萎靡。夫妻俩带着孩子辗转冷水滩和长沙市的医院,最终确诊婧婧患有重度地中海贫血,长期贫血会导致患者出现心脏衰竭、肝硬化、肝功能退化,最终衰竭而死。要想存活,就得长期输血、吃药维持,甚至做骨髓移植手术。
这个检查结果对李贻军夫妻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得知此事,很多亲戚、朋友也纷纷劝他们不要再继续养这个女婴了,无论医院还是亲友,都反复提到一个词“无底洞”,几乎每个人都建议他们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就算仁至义尽了。然而李贻军和唐兰秀看着怀抱中女儿熟睡的样子,无论如何不忍心把她再次抛弃。
“有病我们就给她治吧!”最终李贻军夫妻俩作出决定,绝不放弃自己的女儿,无论多严重的病,他们俩都给孩子治。“那时候我的经济条件还是不错的。”李贻军告诉记者,自己是收废旧金属的,那些年生意还不错,当时也正准备在市里买套房子,所以得知婧婧的病需要花钱,李贻军决定房也不买了,专心给女儿治病。
就这样,这个家庭开始了漫长的治疗之路。
婧婧每个月要到医院进行输血,因为长期输血导致婧婧的肝脾肿大及血铁含量过高,她还得长期服用一种进口药物“去铁胺”抑制血液里的铁,缓解输血带来的伤害,每个月光是输血和吃药的费用就需要三四千元,而婧婧由于免疫力极其低下,每个月都会生病住院,开销就更大了。“婧婧一年最少要住两个月院。”唐兰秀说,婧婧经常半夜就突然发烧,两人就得半夜往医院跑,“婧婧现在去医院早就不需要挂号了,所有医生都认识她,她只要直接进病房就行。”唐兰秀抱着乖巧沉默的婧婧,又疼爱又难过地挤出一丝笑容。
“我舅舅以前是我们那里的高富帅,我舅妈也是我们当地的一枝花,你看看他们现在……”说起自己的舅舅、舅妈,李贻军的外甥小蒋也连声叹气,“谁都劝了他们,都劝不住。”9年来,李贻军夫妻为了婧婧的病,耗尽家财,从小康之家变成一穷二白之外,还借了亲戚朋友几万块钱,本来夫妻俩共同张罗的废品生意,只剩下李贻军一人勉强维持,因为要经常跑医院,李贻军也几乎无心打理生意,收入更加一落千丈。这一两年来,由于实在拿不出钱了,婧婧本该长期服用的“去铁胺”也已经停服了一年。
非常疼爱女儿的唐兰秀为了有更多时间陪护她,也为了贴补家用,到女儿就读的小学门口一家制衣厂打零工,月收入只有800元到1000元,因为疲累不堪,一头浓密长发也一度剪成男士头,曾经的美人唐兰秀才40来岁就已经有了白头发。
9年多来,李贻军夫妇的每一分血汗钱几乎都用在婧婧的治疗上,婧婧的胳膊上全是针眼,但是也渐渐地长大了,医生告诉李贻军最好能在10岁左右给婧婧做骨髓移植手术,而9年前骨髓移植手术的费用是27万,如今已经高达60万。
婧婧的亲生父母,你们到底在哪?
9年来到处求医问药,李贻军夫妇也觉得能给婧婧做骨髓移植手术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但要等待一份配型准确的骨髓却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李贻军原本也想等中华骨髓库的骨髓配型,然而他发现这样的等待时间也许会很漫长,而按婧婧的实际出生年月,她今年8月份就要满10岁了。
由于身体原因,婧婧无法像一般的孩子那样跑跑跳跳,更不能和小伙伴打闹,上小学以来,也从没参加过体育课和劳动课,当其他孩子在欢快地奔跑嬉戏的时候,婧婧只能默默坐在一旁看着。“婧婧经常跑医院,不过学习成绩还不错,就是太内向。”李贻军看着心爱的女儿,眼里都是疼惜,“她只是身体不好,一点不傻,什么都懂。”听到爸爸夸自己,婧婧眼珠一转,娇嗔地教育起爸爸来:“注意你的烟,别烧到旁边的木头了。”李贻军赶紧听话地掐掉了手里的烟头。
李贻军夫妇俩打心眼里希望婧婧也能像普通孩子那样有正常的生活,他们从湖南省儿童医院了解到,做骨髓移植配型成功率最高的就是来自直系血缘亲属的骨髓,换言之,如果能找到婧婧的亲生父母或者兄弟姐妹为她捐献骨髓,婧婧的病将会有很高的治愈率。实际上,自从知道女儿患有这样的病,李贻军从9年前就开始长期到医院献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婧婧以后手术要用血的时候能得到优待。
“只要他们能出来救婧婧的命,我们不要他们出一分钱!”李贻军斩钉截铁地说。
回忆起9年前的那趟火车,李贻军说起点和终点就在桂林和永州两地,而当时他是在从桂林回永州的路上,他推断遗弃婧婧的人,应该是在桂林一带上的车,在遗弃了婧婧后,在兴安下了车。“我们自2014年开始在永州已经寻找过很久了,基本上可以排除婧婧的亲生父母在永州,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桂林。”
“我们就是想尽一切可能救女儿的命,其他真的什么也不想。”苦撑9年的李贻军和唐兰秀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说,“只求她的亲生父母能出现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