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日报讯(记者 徐顺东 本报通讯员 陈仁宝 唐东明 文/图)“德保苏铁,又开花啦!”“现在,可以到德保看铁树开花啦!”……
4月中旬以来,德保的朋友不时传递出这样的喜讯。
德保苏铁,国家一级保护植物,与恐龙同一时代,被称为“活化石”,危机时刻全世界仅存600多株。
1997年,德保苏铁迁往深圳仙湖植物园保护。2008年4月,500株在深圳培育成功的德保苏铁重返德保定植,完成中国历史上首次“植物回归”。2014年,专家一致认为德保苏铁回归自然成功,开启我国珍稀濒危植物成功回归自然的先河。
“德保苏铁走上‘复兴’之路,少不了专家学者,更加离不开守护它们10年的管理员陆燕兆,她的责任心和母爱呵护了德保苏铁的成长,挽住一曲人间绝唱。”黄连山保护区主要负责人陆世敏说。
茶叶管理员变苏铁守护人
与普通苏铁比,德保苏铁身上保留了更多最原始的苏铁特征,有分枝、分叉,叶子不是对生,而是三回羽状复叶,姿态更为优美,其摇曳婆娑的身姿,迥异于一般苏铁的坚硬如剑。
1997年,广西林业勘测设计院研究员钟业聪在德保县敬德镇扶平村发现这一植物。后来经多位植物学家鉴定,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新种”,命名为“德保苏铁”。
与很多濒危物种一样,被发现往往将意味着面临灭顶之灾。德保苏铁在其发现后几年时间,种群由原来的2000余株骤减到600株左右。
“我一直在这里工作,之前是负责茶叶管护,看到德保苏铁,也不觉得稀奇。德保苏铁出名之后,出现大量盗采,这个物种将要在原生地消失,出于对植物的天然爱护,我开始关注它。”4月15日,在黄连山保护区,正在测量德保苏铁花的陆燕兆说。
2004年,黄连山保护区从县级晋升为自治区级保护区,陆燕兆第一次真正接触德保苏铁,从此以后她就开始了德保苏铁原生地的保护工作。
几年里,为防止贪婪者盗采苏铁,陆燕兆进村入户做群众思想工作,将曾经打德保苏铁歪主意的村民发展为自然保护区巡护员;发动当地村民组织“保护小组”,空闲时间经常巡山,多次捉到盗采者;助推敬德镇扶贫村挂牌成立德保苏铁小学,让当地孩子从小系统学习生态理论。
2008年,仅在扶平村上平屯,苏铁已恢复到870多株。
用脚“踩出”苏铁第一手材料
长期跟德保苏铁打交道,幼苗在陆燕兆眼里就是嗷嗷待哺的婴儿。
曾经一次野外作业,陆燕兆发现一颗德保苏铁有些干枯。如果把它再种植在原地,没人精心护理,肯定成活不了,陆燕兆把小苗带回了家,如今已经长到1米多。
“长期管护,有了感情。看见它准备死掉觉得很痛心,拿回来它能成活就更好,尽我的努力去挽救它。”陆燕兆说。
一身迷彩服、一顶帽子、一个装满资料和工具的背包,是陆燕兆所有的装备。
可是,崇山峻岭中,德保苏铁到底有多少?呈现一个什么样的分布状态?这都是她要面对的工作。
开始几年,陆燕兆带领两名护理员和两位研究生行走在朗卡玛山原生地,对苏铁进行野外定位编号作业。每天穿梭在茂密的灌木丛里,他们还得克服悬崖峭壁带来的危险,饿了吃口干粮、渴了喝口水,终于完成了德保苏铁的野外定编工作。
如今,陆燕兆手头收集了德保苏铁最原始的数据记录,成了科研专家研究德保苏铁的第一手权威材料,为更好地研究和保护德保苏铁奠定了坚实基础。“为了能观察到松鼠等小动物是如何把苏铁籽搬运到石缝里,我跟同事曾蹲守在山上三天三夜。可是我们的设备落后,没有红外相机,效果不是很好。”陆燕兆遗憾地说。
“一个女人,这点装备,有可能就要在山里面待上几天几夜。她的敬业精神,确实让人佩服。”黄连山保护区巡护员黄仁森说。
“为了那一片绿,守住德保苏铁”
2008年4月,500株在深圳培育成功的德保苏铁重返德保定植,属中国历史上首次“植物回归”试验。
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得靠陆燕兆等人的日常管护和研究。
“为了管好德保苏铁,回归种植以后,我到国家苏铁种植资源保护中心进行培训,培训的内容包括栽培管理、病虫害防治、档案管理、物候观测以及种子采摘记录等各方面的内容,填补了苏铁栽培管理方面的技术空白。”陆燕兆说,学习回来后,她就开始着手建立和完善德保苏铁的各类档案,科学系统地加强对德保苏铁的保护和繁育。
扎实的田园作业和科学的管护迎来了可喜成就:2011年,回归地的德保苏铁长势良好,首度开花;2012年开花86株,其中19株雌株开花,成功结籽1000多颗,随机选取900多颗种子进行人工育苗,成功育出小苗500多棵,而留在母株上的少量种子在回归地里自然长出10多株小苗。
2014年5月,德保苏铁回归6年,国家林业局野生动植物保护与自然保护区管理司在深圳召开德保苏铁回归自然项目验收评审会,专家一致认为德保苏铁回归自然成功。
“得到这个消息,我一个晚上没睡着。”陆燕兆说。
现在陆燕兆是中国濒危植物保护网络成员之一,在她的笔记本中,有这么一句话:“为了那一片绿,守住德保苏铁。”
用陆燕兆的话说,德保苏铁保护任重道远,还有很多路要走,她要坚持下去,让这些“活化石”重新焕发青春。
可喜的是,德保已经着手规划200亩的苏铁博览园,将以德保苏铁为主要观赏树种,配套世界各地苏铁科树种,增强以德保苏铁为代表的濒危植物的科普。